昨天下午四點多,打一死黨同學(xué)電話,意思是讓他到我家拿他要的物件,可電話一直沒人接聽。晚上我?guī)Ш⒆尤ピ∈蚁丛钑r,他電話回拔到我手機上,問我“打他電話有何指示?” “想你了,想請你到我家喝兩杯酒”我嬉皮笑臉說。 我和他一樣不擅喝酒也不喜喝酒,那東西一個是現(xiàn)在是“嚴打”,另外真的是傷肝害肺的沒意思。我主要是想邀他到家坐坐聊聊的意思。他在電話用疲憊不堪的聲音和我說:“哥啊,我哪如你舒服?我還在外做事呢,趙本山不差錢,我差錢!” 我知道年關(guān)要到了,各家都要拾掇拾掇家里的壇壇罐罐,室里室外也要打掃打掃,清洗油煙機的生意多起來了,所以他現(xiàn)在是一年中最忙的時候。 他是我同學(xué),一起從學(xué)校出來,憑著農(nóng)村老百姓血脈里流淌的天生勤勞和不懈努力,經(jīng)歷陰錯陽差,選擇了適合各自生存的道路。他夫妻倆人有正在上高中和初中的兩個孩子,一邊維修家用電器,一邊附帶安裝空調(diào)、拆洗油煙機的業(yè)務(wù),他負責(zé)用摩托車幫客戶拆裝油煙機,他老婆則在家用一只大的塑料桶,把他和客戶談好價格帶回來布滿油漬的油煙機拆散后的骨架放在清洗液里擦洗干凈,然后用電熱吹風(fēng)烘干,最后再認真組裝好,讓他再送還給客戶家并再重新裝上。 我這個同學(xué)不像我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他特別開朗,豁達,嘴甜,說話像機關(guān)槍,在認識不認識的人面前啪啪的響。在出校門后,修了一陣家用電器,沒餓昏也沒漲死,就這么平平淡淡的幾年后,他跑到南京為人家送煤氣瓶樓下樓上的又苦了幾年,后來年齡大了又回到這個城市,重操舊業(yè),可偏偏命有偏頗。有一次,因為好心好意用摩托車帶一鄰居出去,在路上那個鄰居坐在車后面憑白的跌落下來,他來來回回跑醫(yī)院服伺人家,最終賠了人家四五萬人民幣。 他那夫人性情和她男人恰恰相反,更不是那種“有錢的愿化作比翼鳥,無錢的恨不得就要插翅飛去”的女人,她天天心平氣和,少語、寡言,不論自家男人在外如何的奔波勞碌,即使每天或不一定交回一點點為數(shù)不多的勞酬,她也從不抱怨,從不嘮叨,更從沒見過她惡語相向。 我沒事時會從他店鋪門前路過,一般不停車透過車窗玻璃,多看見他那一直笑容滿面的夫人站在塑料桶前在認真擦試著油煙機,有時偶爾晚上到他店鋪去玩,里里外外全是零零散散的電器,拆散架的油煙機,腳也插不進去。只見他夫人戴著長長薄薄的橡膠護袖在里里外外的忙著拆洗,我開始還會說:“你們清洗(油煙機)生意這么好,為何就不能多請一個人幫你們做?”。 他夫妻倆會異口同聲的回說:“現(xiàn)在工資這么高,哪容易找到合宜的人?哪個又愿意沾這臟兮兮的東西?”我想也是,漸漸的就不開口提這個話題了。 他們倆口子對外人特和睦,他們店鋪所在的前進街是這個小城市里多少年前就有名的老街,不講理的,地頭混角的,驕橫跋扈的人不少,可多少年了,真就沒聽說他們倆口子和哪位吵過架、紅過臉。 也許見過的世面多了,背后兩個人在聊天時,也會撅天罵娘、針砭時弊,可生活中遇到不講理的或“縱三縱四”的,采取寬容的態(tài)度這是他們倆口子一慣的行事原則。 一般情況下,男人晚上回家遲了,累了,他老婆早已做好香甜可口的飯菜,等他回來。他從不抽煙,也不喝酒,他們那倆個寶貝女兒也特別懂事,一點也不要她們爸媽操心煩神,一放學(xué)各自做自己的作業(yè)。 而作為父親,他也有自知之明,以他兩個女兒現(xiàn)在所學(xué)的東西早超過他,根本談不上再輔導(dǎo)孩子學(xué)習(xí)的事,當(dāng)然,更談不上擺什么為父的架子,呵呵。 有的時候晚上需要接孩子回家時,他會一個人跑到十公里外的學(xué)校門外癡候著孩子放學(xué),如不需接送孩子一般情況下,他會去馬路邊和鄰居吆三喝四的下幾盤象棋,不到九點就回去把車推到屋內(nèi),把店鋪外的東西拾掇到里面,關(guān)門,熄燈,休息。 不好意思,還有一個故事寫漏了。我那同學(xué)和天下大多數(shù)男人一樣,有點“懼內(nèi)”。當(dāng)然,這個“懼內(nèi)”兩個字,有多少種形式和解釋,其中基于尊重和希望家庭和睦才“懼內(nèi)”的原因占多數(shù)。記得他有一次,八點不到,和我一起在另一個死黨家吃飯正瀟灑著,不知哪一個開口提到家庭“領(lǐng)導(dǎo)”的問題,他還在胡吹亂侃說:“他家里人全聽他的。出外玩,不要請示匯報的!睕]曾想他話音還沒落,掛在他褲腰帶上的手機不遲不早的突然響了,他急急扔下筷子,摳出電話,一看是他老婆的。他老婆應(yīng)當(dāng)是知道和我在一起的,可能也只是提醒他少喝酒的意思。沒曾想他接到電話竟和一般男人一樣立時臉變色了,用手擋著話筒,作鬼鬼祟祟狀,戰(zhàn)戰(zhàn)兢兢樣,滅寂小聲對電話另一端悄悄說:“一會兒就回去,還有十分鐘!” 眾人前仰后合,哄堂大笑! 此故事,后一直作為我和他幾個死黨在一起時的談資,沒事就拿出來,抖弄幾句,呵呵,也是極開心! 說實在的,和他接觸幾十年了,我知道,他們的理想極平實,“顧好這個家,供兩個聽話的孩子上學(xué),平平安安的好好再苦(掙錢)幾年,多積賺點錢,在好的小區(qū)再買一套商品房,然后,再準備一點錢,好養(yǎng)老!”。 “靠別人,全是假的”這是他們一直掛在嘴邊的話。 他們的店在前進街南端,面向西,離南邊東西走向的淮漣路也就一百米的距離吧。 瞧,多好的一家人,祝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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