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色的面條放入開水鍋中,不久后揭開蓋發(fā)現(xiàn)面條在開水的蒸發(fā)下微微隆起,再用筷子微微的挑動旋轉一個360度,然后添小碗水,再捂好鍋蓋,再燒開,加一點精鹽,等半分鐘后立即挑面到碗里,最后倒一點面條鍋里的湯水于碗中,端到桌上,把桌上的炒菜隨意移到碗面上部,翻動,攪拌,就食。 這是我做面條主食的一個吃食過程。 晚上回家,把洗凈切好的腰花和并不辣的辣椒在另一鍋里翻炒,當面條在相鄰的鍋里翻騰,用筷子攪動時,突然想起少時在家吃母親做的面條的光景。 記得那時已讀初中并離家住校,當時學校的伙食現(xiàn)在已足以用中文的“食不裹腹”來形容,作為窮家子第,本就沒有閑錢說額外買什么零食或增補什么營養(yǎng),幾年讀書下來,說面黃肌瘦并不為過。 每逢星期六回家,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接過母親端上來的一大碗沒有湯水的湯面,上面總有幾個白亮亮的雞蛋,一邊看著厚厚的課外書,一邊就著切碎的咸菜,吃得那個飽啊,那是一種最大的滿足和享受,一碗吃了,再去鍋里盛一碗,記得那時的飯量是大約一斤面條百分百包銷到自己一個人肚里。 那時的面條,是母親在家里和上門的糧販子用糧食換的。那時面條沒有什么膠,也沒什么雞蛋面、什么排骨面的花招,簡簡單單,就是一種粗細均勻的面條而已,那時剛剛已經分田到戶。 幾年后,我走上社會開始謀生。因為銷售民用塑料管等,一直從山東臨沂市場上采販塑料管等到我們這個小城市來賣。每天晚上八九點鐘和匯通市場搞百貨的人一起座上客貨混裝的大巴車,在車上暈呼呼一路睡到目的地,然后被駕駛員吆喝著轟下車,在路邊攤上吃北方那叫什么摻的稀飯,有花生米,有雞蛋花,油條是論重量算賬的,隨客人的需要在一個小塑料筐里裝幾根端到你面前,隨你吃,吃過后付賬。然后去自己進貨的市場,去找貨,去砍價。 因第二天還要跑車駕駛員一般稍稍休息后還要開車回程,所有的貨必須在中午十一點前送到回程的大巴處,否則,就可能當天回不去了。駕駛員一般是很急急的裝車,超過十一點,如果有的跟車客的貨還沒到,駕駛員一般是不會等的,所以我和大部分的回程客一樣基本上是算好時間,把貨找車運到大巴車附近任駕駛員和隨行的裝車師傅裝車,這時候一般是中午十一點多,時間是緊巴巴的,是沒有時間吃中午飯。 一般那種情況下我們把貨氣喘吁吁送到大巴車邊上后,就到路邊的小賣部買一桶方便面,立即跳上發(fā)動的汽車,在駕駛員催促下厚著臉皮找押車的師傅要一點泡面的開水,就在車上打發(fā)了中飯。 因為當時的路不好走,還沒有現(xiàn)在我們看到的高速,再加上路過沿途的各個縣城,要再遇到檢查或堵車和躲避三超處罰,二百公里的路總要跑六七個小時才能到家,還要忙著卸貨,卸完貨后,一般又是到夜里九十點鐘。 就因為是那兩年這樣的來回奔波,那方便面吃到最后,只要聞到那方便面的味就想吐!因為吃方便面,把我的胃吃壞了,直到現(xiàn)在我的胃一直都不好,不好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此事多少年后一想起來,還是感到心酸,現(xiàn)在回首看看,那時不能叫做創(chuàng)業(yè),純屬“謀生”,還是苦的! 后來多少年,再也不吃方便面,我也堅決禁止孩子吃食。超市里賣的面條,街坊的面條,還是吃的,不過現(xiàn)在做的面條的口味和質量要超以前不可想象了,佐料也極豐富起來,衛(wèi)生和安全也是提到了首位。 二十年前,因白天做重活(修電機),晚上是不喜喝稀飯的,而且說實話,過窮日子時喝稀飯久了,誰想再憶苦思甜?后來,晚上開始做米飯,但因為吃飯后就立即休息,不消化,胃不好又返酸,睡不著覺,只好晚上也不吃米飯了,又吃起久違的面條,只是佐菜的花樣上變化了許多。 現(xiàn)在,非餓到極至,大肉類極葷的面條,我是不吃的,怕增肥,怕三高。近期內只有我母親和我小兒在家,因要接晚上補課的兒子所以到家比較遲,我讓母親一般不要等我回來一起吃,她一人先隨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反正家里基本上不缺什么;孩子傍晚補課前一般是持家的阿姨早已做了可口的飯菜讓他吃飽,所以每天晚上我回家跡近于孤家寡人,為圖方便,一早一晚在家的主食主要是以面條為主。 我現(xiàn)在在家吃的面條,一般全是我自己做,參照的是江南的做法,只是決不加味精、雞精類的東西,不加葷油、色拉油,白水煮白面,然后端上桌后加佐菜(少量素油提前燒制好),我自己感覺挺好。只是晚上跟我一起回家的孩子有時會在餓時偶爾親口品嘗一下我的手藝,開始還贊不絕口,可老是這樣,最后也多緊皺眉梢,恨恨離開直接進房休息。 說實話,盡管牛肉、肚絲、腰花等等,我只要一有空閑總是變作化樣想法在面條的佐菜上動心思,可實在是看看要黔驢技窮,而且,我也同樣明顯的感覺到,我一直多少年喜歡的面條好像也已漸漸的挑不動我的食欲,這個后果,想想是嚴重的,以后可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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